【流氓大地主】第二十三集[河图实体] 仙侠武侠

上一頁 下一頁

  【流氓大地主】第二十三集

  内容简介:

  手握恶鬼营重兵的许平暗自焦急,不得不採纳谋士之荐,起用盗匪出身的大舅子赵猛,期望他不拘常格的「趁火打劫」能破坏僵持局势!

  【第二十三集】第一章:僵持!

  周井率着周家将领们在城墙上巡视一圈,一边走一边听取各路驻军送来的最新战报,命人仔细记下硝烟升起的位置,分析一番后,嘴角露出难以察觉的冷笑,满面肃杀地喝令:

  「是!」众将应声,但还是有猜解不透的,疑惑地问:「目前战局于我们有利,将军为何要破坏自己布下的阵形?」

  周井看着手上的十营将军名单,脑海里唤醒对这些人的全部回忆,眼里有按捺不住的轻蔑,冷声哼道:

  「将军高见!」

  「命统兵将军周云生放弃原来的防守工事,所有兵马往北且战且退!将天机一营的人马引到莲心河下游!」周井的军令一道接一道,眼里除了严肃,还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,严声令道:「到了腹地以后,再借密林优势困死天机一营的骑兵。命地方驻军准备陷阱和机关事先埋伏,陷马坑挖得愈多愈好!我要他们的骑兵还没到津门,就先死一半。」

  周井掷地有声的军令让众人为之振奋,眼里面对强敌反而更有信心的光芒,瞬间扫去将领们得知被偷袭后的短暂慌乱。将领的临危不乱激发他们的好胜之心。

  冷兵器时代的通信手段简陋,派传令兵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。

  周井稳坐将位,听阅战报,下达最新军令,临危不乱地构思每一个细小处,脑海里随时勾勒着一幅清晰图景,针对天机营的步步进逼做出最快的判断。

  「爷爷!」

  「慌什么!」周井眉头微微一皱,看到孙儿略显稚嫩的表现和一脸着急,似乎有点不快,立刻严声训斥:

  「爷……」小将愣了一下,见周井一脸恨铁不成钢又倍感无奈的苦笑,细想确实是自己太过毛躁。将爷爷两个字咽下去后,满心自责,低下头羞愧地说:「是,末将糊涂了,消息未明就擅自闯入,请将军责罚……」

  周井不庇亲护戚的态度更是赢得其他人赞同。

  「将军!」眼见周井似乎没有不悦的情绪,又一位武将站起,抱拳请命:「这天机三营分明是在其他各营掩护下插到前线来的一把尖刀,既然他敢用一万兵马孤军深入我们的包围圈,天机营其他兵马又被我们的驻军纠缠,为什么这时不派兵打他个措手不及,振奋我军士气,让这帮所谓的开朝大军看看我们津门大军的威风?」

  目前天机三营进入得太深,几乎是送到嘴边的一块肉,如果快马奔袭能将这帮孤敌拿下,对于津门上下的士气将是极好的鼓舞。

  周井看手下将领们战意浓烈,自然满心欢喜,看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心里更是高兴,但还是挥手示意他们先冷静,思索一阵后摇摇头,有些阴森地说:「不行,天机三营虽然只有一万人马,但远在十里之外。如果真派两万大军和他们一战,万一被他纠缠上,那就是给洛勇送了一份大礼!」

  众将有些不明白,聪明的却低头思索起来,似乎想到此刻局势很是微妙、很难捕捉到的那一点点不对劲。

  「好计策呀!」

  「深沽那边只有两千驻军,地形也不险要,更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,洛勇却用一整个营的兵马去打,显然是一个可疑的地方!」

  「末将明白了!」

  「他天机三营已经过了浅水滩直临津门,如果这时调动兵马攻打,势必会把周边的其他兵马牵扯进去,这样我们在防线上就会有所松懈,给天机其他各营继续突破的机会。」

  「若不打,放一枚眼中钉在面前晃来晃去也不妥。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,即使天机三营对津门不构成威胁,但任他大摇大摆地驻扎,也会影响我们的军心。」

  周井笑着点头,对于众将冷静谨慎的态度感觉很是满意,但这时不是夸他们的时候。他脸色一冷,严声令道:

  「是!」

  旁边一位武将想了半天才回神,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:

  「你们呀,太迟钝了。」

  「他先把三营丢过来做诱饵吸引兵力,目的是分散我们的兵力,为六营和七营制造分别突破的缺口。只要我们的防御稍稍松懈,天机营就会收缩兵力,掩护这三营人马用最快速度到津门城下,其他七营马上又拉开防线将我们的驻军纠缠得无法挪动半步。到时候我们首尾不能相接,原本精心准备的阵形也会被彻底瓦解。这个三营看起来是挺好打的,但若一打,损失可能会更惨重!」

  周井也不再点明什么,气定神闲地饮起茶,笑咪咪地看着子弟兵们思考,似乎赞许他们严谨的态度。

  周井用兵如神,洛勇的手段也是深深无底。两个大神的斗法宛如下棋,这些厮杀的兵马都是他们的棋,按照他们的意愿,用生命进行一场巨大博奕!

  天机营头一天的混战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成果,周云生率领两万大军绕过天机四营的纠缠,将四营引到河边谷道,用小部分兵马困住他们以后,马上又佯装败退,引走埋伏在旁的天机九营。在小密林甩开九营后,又突然袭击在旁伺机而动的天机六营,短短一天,动作之频繁快得让人瞠目结舌。

  突来变故彻底打乱洛勇原本的计划,让本就纵横交错的兵马乱成一团,原本还有秩序的行军推进,也在一次次的偷袭中被打得千疮百孔!

  白日里,津门叛军被突然的发难打得异常被动,但一到黑夜,熟悉地形的津门叛军在周云生的率领下打了漂亮的翻身仗,不仅将白天受的恶气全报了回去,还将压境的六个大营全部分割,切断他们的联系后各个击破,使得洛勇精心策划的掩护战术功亏一篑。

  待到初阳升起时,六营大军不得不狼狈地回撤二十里,躲避周家军锲而不舍地纠缠,在洛勇亲自率兵救援时才摆脱困境,在一个小镇将疲惫不堪的军队集合起来。

  全军集结之后,清点完人数,洛勇勃然大怒。他痛骂十位将军之后,把矛头指向九营将军黄丙忠;因为他贪功冒进,中了周云生的诱敌之计,才让整个战局发生变乱,原本可以互相呼应的阵形被彻底分割,导致整个天机营在一夜之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。

  不过洛勇却是铁着脸没得商量,任凭众人磕破头,还是怒喝军法无情,把黄丙忠斩了!天机营的将军说砍就砍,这事即使朱允文也没办法干涉,毕竟首战溃败是对军心最大的打击。以洛勇治军从严的作风,绝对不会放过黄丙忠这个罪魁祸首。

  夜里,天机营的将领们个个无眠。洛勇阴沉不语的态度更是让他们羞愧难当,被叛军打成这样,对自视颇高的他们来说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,个个咬牙,无不想把得意无比的周家碎尸万断。

  津门以南集结完成的恶鬼营安安静静地待了一天,隔着十多里地,远远遥望着津门,却只能无奈叹息。虽然全军上下都整装待发,只等军令一下就拔营而出,但没办法参与昨日的混战。因为天机营没如预料中打开混战局面,也没拖住叛军的主力,只有三万兵马的恶鬼营根本不敢轻举妄动。

  「怎么不说话了?」

  「天机营的情况比似乎比预期的还糟,别说三营大军兵临城下同时发难,恐怕连城墙都没看到,就已经被周井打得晕头转向。难道你们没有特别的想法吗?」

  孙正农满面阴森,沉吟一会儿后,带着些杀气说道:

  「他已经被斩了,没讨论价值!」

  众人你看我、我看你,表情除了苦笑还是苦笑。这时候能说什么?天机十营横空出世、开朝大将军洛勇出山平叛——这些轰动一时的举措在气势上硬生生压死津门叛军!如今首战却被人打得晕头转向,还有什么可说的?

  「主子!」关大明这段时间一直战功卓越,不过他最不喜欢在这种场合开口,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引火烧身。眼看许平的脸色愈来愈难看,无奈之下只能站起来说:

  「你倒是敢说话!」许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,既没褒奖也没贬斥。想起这个不利的开局,忍不住叹息一声:

  「确实!」

  在失败的时候称赞敌人,这种怪异的谈话瞬间让帐营内沉寂一片。毕竟现在天机营吃了大亏,三营人马无法兵临城下,恶鬼营也只能按兵不动。自从恶鬼营的旗号拉起来以后,这种窘况还是第一次碰到,所以众人都有无力的沉重感。

  「杜宏!」许平心想:不如死马当活马医,武将们没有办法就让文生想,索性笑咪咪地问:

  杜宏虽是文生出身,不过谋算了得,没有半点文人的迂腐之气,反而心思玲珑让人称赞,心狠手辣、只求结果不问过程,是个典型的实用派阴谋家。这段时间以来,他用他的聪明才智得到其他人的认同,营内的武将们对他赞誉有加。

  「属下不懂得行军打仗之法,将军们都没办法了,我哪有呀!」

 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无计可施,只要他别说出独到见解,这种低调的作法不会得罪营内的各个武将。

  「主子,属下确实没有办法。但属下建议可以把所有的门生招来。虽然这是将军们的事,但多一人也多一个想法,也许能琢磨出好办法。」

  许平感到有气无力。这些门生虽然聪明异常,但碰上不熟悉的战事,不知道行不行?这时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,但看杜宏这八面玲珑的态度,心里真有些火一声令下,文官们也被招进帐营之内。赐座以后,大家面面相觑,不知道有什么事;等许平把经过一说,一个个谨小慎微地讨论,声小如蚊,似乎有很多话不敢说出口,看这态度不仅是害怕得罪这些武将们,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回避许平。

  「行了!你们别一个个鬼鬼祟祟的。有什么话你们可以大声说出来,今天言者无罪,不必有什么拘束!」

  「末将不敢……」

  「有什么不敢的?没直言的胆子,你们跟我出来干什么?你们考官又是为了什么?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昏庸吗!有什么话畏首畏尾不敢说,你们见过我因为这些俗礼而怪罪下属吗?」

  「学生们的意见是,既然天机营没办法打开局面,何不我们主动出击制造机会,毕竟等下去也不是办法。」

  「天机营现在牵制不了津门的主力军,凭我们三万人马怎么打。贸然前去,一旦被南面驻军纠缠,周井马上调兵前来增援,到时候我们很难招架他的穷追猛打!」

  「从现在来看,洛将军要的是一个混乱局面,用最快速度兵临城下。恶鬼营虽没足够力量攻打津门,但制造混乱局面,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。」

  「有什么屁快点放,别有什么顾忌!我说了,今天是言者无罪。」

  「别他妈绕圈子了!」

  许平的态度让刚被点名的人面色缓和了些。虽说孙正农的话很是刻薄,细想下来却不无道理,只是他们不明白说这些有什么用?

  孙正农对于许平的怒火一点都不为所动,和周围的学子们互相点头后,再次整齐地跪下。

  许平压下有些暴躁的火气,心里纳闷他们会举荐谁来把这滩清水弄浑?自己手底下的武将几乎都在帐内,似乎没有任何遗漏的人。

  刘士山一脸肃色地说出时,帐内除了跪地学子外,众武将无不哗然一片。众人皆在猜想举荐的人选是何方神圣,但谁都想不到竟会举荐主子的大舅爷!

  「为什么?」

  孙正农和刘士山互看一眼,似乎这个理由是他们一直战战兢兢的原因。最后孙正农说:

  「况且……」

  「赵猛曾经咆哮山林,是土匪出身,行事毫无章法,也不会顾及朝廷天军的名声。眼下津门周边林密之地比比皆是,正是最适合他的环境!我们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混乱局面,以他落草绿林的行事风格,由他兴风作浪的话,相信连周井都会摸不着头脑。」

  许平大声的「哦」了一声。难怪他们一个个那么谨慎,赵猛曾是土匪的事,没几人知道,知道的只有身边的亲信。再怎么说,那毕竟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去,现在他贵为皇亲,许平也刻意隐瞒他过去为匪的事情。现在再议论这件事就是大不敬,想说出这个理由,确实需要不小的胆量!

  「你们怎么看?」

  武将们你看我、我看你,似乎对天方夜谭般的建议都有些不信任。最后欧阳复第一个站出来抱拳说:

  「末将同意!」

  「好!」许平面无表情地点头,令道:

  「还有!」

  「你们全都给我好好研究攻城策略,我们不能指望天机营为我们掩护。他们是开朝大营,你们也是御林大军,给我拿出气势,知道吗?」

  众将齐声跪地告退,看得出来学子们的办法让他们有些难堪。不过许平的话刺激了他们,走出去时一个个沉着脸,似乎在检讨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保守了。

  许平挥退众学子时,目光不满地看向杜宏。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,似乎他也有这个想法才是。

  有才气是没错,他谨慎的态度也适合在官场生存。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,第一个想到的是周全自己,这种思想难免让人有些鄙夷。

  【第二十三集】第二章:土匪作风!

  大战过后的气氛诡异得宁静,天机营没有因为奇耻大辱而武断求战。大胜过后的津门叛军更加沉得住气,眼下士气高涨许多,将领都请求出战,但硬生生地被周井压下。

  对此纪龙也有点不解,亲自和周井详谈。纪龙虽然有时刚愎自用,但面对周井还是恭敬有礼。最值得称赞的是他的态度,兵权移交后就不会再干涉所有军政,在周井的坚持下,也没有过问行军的事,把一切决定权都交给这位被朝廷辱没的世之奇才。

  两天过去了,双方全是一些小打小闹的摩擦。许平拿着情报琢磨好久,不禁笑了一下,摇头说:

  这几天天气晴朗,恶鬼营全军上下都不停操练。在兵将一阵阵有力的嘶喝声中,许平带着手下在树林里喝茶。这两天静下心来,思想转变得很快,以前总感觉打仗应该是轰轰烈烈的事情,金戈铁马、快意恩仇,万分洒脱!刀锋一指、万马陷阵,帅印执手,踏遍累累骸骨,踏尸而行,立大国军威!

  现在比的似乎是谁最能沉得住气,等待哪方先露出破绽。洛勇一改先前豪放无比的风格,用极端冷静的态度对待。这种强烈的反差,很多人都不能理解,许平也是有些猜不透。好像一开始洛勇也有点轻敌,直到现在才开始用百分之百的注意力来面对周井这个对手。

  「周井和饶骑将军的行军风格还真接近!两人都是用兵如神,都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。眼下看来似乎如我们所料,局势进入尴尬的对峙。天机营吃了那么大的亏,骁骑将军一点都不急躁,而大胜后的周井也没半点浮夸之气,双方似乎都严阵以待,不想给对方任何可以抓住弱点的机会。」

  「这两个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。按理说,布防的落点不能分得那么散,但周井却把兵马分得很开。表面上看是散沙一团,细一看,各个驻扎点却依着有利地形,节节呼应。不仅无法一击而破,而且各队人马都能首尾相接,一旦有战事就能马上互相呼应。比起一开始的品字形布防,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!」

  陈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后,抑制不住有些恼怒的情绪,咬牙切齿:

  「这老狐狸!」

  恶鬼营的行军推进会吸引津门的注意力,他趁着这个机会发难,当然事半功倍,以不到一万人马弄得津门周边鸡犬不宁。从整体来说,确实破坏品字形布防,但他最终的目的却不是这个。到头来自己成了他诱惑敌人的傻子,他奶奶的。

  许平虽然心里不快,但怕引起麾下人马对洛勇的不满情绪,马上摆手:

  「那倒是!」

  众人一边抿茶,一边讨论目前情况。在许平刻意调节下,气氛还算轻松无比,起码没有前两夜那种凝重的压迫感,偶尔开一点小玩笑也无伤大雅。

  记得镇北王纪中云孤身入京之时,京城里算是人心惶惶,到处都不停地传播着流言蜚语。别说百姓议论纷纷很是惶恐,就连朝廷百官都忐忑不安,那时面对这种情况,许平和朱允文都头痛得要命。许平深深记得那时外公意味深长地说过:

  联想起两日来全军上下沉重的气氛,许平明白问题全出在自己身上。目前局势虽然僵持,但没有不利的地方,是自己太过于急躁、太过于不耐烦了!这个气氛很快地散开,手下一看自己的状态,连带着也会焦躁不安,才导致文官、武将们战战兢兢,不敢多言战事。

  众人相谈甚欢之时,杜宏突然快步跑过,气喘吁吁又满面喜色:「主子,赵将军来了!」

  许平示意其他人继续谈论,想想似乎有大半年没看到赵猛,马上起身让杜宏把赵猛带来见自己。

  「末将赵猛,参见殿下!」

  「不是赵猛,是大舅爷吧!」

  「河北那边怎么样了?新的天工部组建顺利吗?」

  「没想到铃儿这丫头那么聪明,以前我不觉得她八面玲珑、冰雪聪慧。现在想想是我低估我这妹子了!目前天工部的组建很顺利,现在基本上都安定下来,不少师傅继续干活,没受到什么太大影响。」

  许平感到满心暖意。这个可人的小丫头实在是个贤内助,总能漂亮地办好自己交给她的差事,温柔体贴又精明能干。想想这丫头柔弱外表下那强朝的心,还有她办起事来倔强的一面,又担心她会废寝忘食、不爱惜自己的身体。

  赵猛无奈地叹息一声,摇头说:

  「这怎么行呀!」

  「事忙点是没错,但也不能废寝忘食呀。我现在给她写个手信!再这么熬下去可不行。」

  「殿下对妹子的宠爱世所罕见,即使市井小民都不会有这种温情!爹娘地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。」

  许平把信交给手下后,立刻笑骂一句。这黑脸屠夫还咬文嚼字,纯粹是在熟人面前装斯文,怎么看就怎么别扭。

  「殿下,这次你下令急召有什么吩咐?是不是恶鬼营的伤亡过大,要补充兵将了?我那边的新兵一直在训练,虽然不太成熟,但有需要的话,还是可以拉过来用一用的。」

  许平摇摇头,沉吟一会儿后,试探地问:

  「我哪有什么看法!」

  「他们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军,排兵布阵自然高明得很。我一个村野莽夫哪懂得了那么多?这一路过来确实到处都在讨论,不少人把周井说得神而又神,朝廷这次首战溃败让人惊讶不小。毕竟是洛将军亲自统兵,这种结果让很多人都无法接受。」

  许平指着自己身前的地图,眼里露出一丝笑意。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,赵猛虽然粗犷,其实是粗中有细的人!

  赵猛弄不清楚许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,却还是走上前去细细揣摩一会儿。他的眼珠转来转去,转了大半天后,一拍脑子,整个人恍然大悟,似乎从地图上迅速读懂了什么。

  「看出什么了?」

  「这个红色的应该是周井的军队吧!他应该比骁骑将军更熟悉这一带的地形,所以驻扎点都是依山傍水的兵家胜地、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。他布置在外围的兵马虽然少,但想攻打过去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。」

  许平不禁失望,这些粗浅处谁都看得出来。这也是洛勇两天来按兵不动的原因,面对环环相扣的防守,一时之间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破解。

  赵猛以为许平生气,赶紧挥手解释:

  「这样啊!」

  「要是你来带兵的话,你会怎么打?」

  「先不和他们真刀真枪的打,用袭扰的办法让他们吃不好、睡不好,搞得他们人仰马翻以后,挑一个最难求援的先干掉,再用其他办法切断他们的联系。到时候他们运动能力不足的弊端就会显现出来!」

  「传令,赵猛即日任恶鬼一营将军。统一万大军,赐甲刻印,即刻上任!」

  赵猛回过神来后大吃一惊,有些惶恐地说:

  「就是要你对这些什么都不懂,但却有不一样的办法!」

  「兵贵神速,战胜于奇,谋取于诡。既然这些人都是正规军出身,我就让你这土匪出身的来胡搅蛮缠。任他周井再料事如神,也跟不上你们这种最实用的风格。」

  「你把自己带来的几百兵马也一起用着吧,这事你别害怕,我不是要你打下津门,而是要你彻底弄乱眼下的局面。」

  「我那些办法是上不得台面的。再说有时候太过卑鄙,会不会有损朝廷的威严?」

  「现在开始你自己想怎么做不必上报,也不必受其他人节制,办法想好了,带兵马去做就行了!一万人马不够我给你两万,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实施你的计策。」

  赵猛自己心里都没底。虽说在猛虎寨时,火拼起来威风八面,大大小小的火拼也是胜利收场,但他自己看来都是小打小闹,上不了台面,哪能在这个大场面发挥作用?

  许平说这话时顿了一下,马上沉下脸一字一句地说:

  「我……尽量试试吧!」

  「但愿有效吧!」

  当天下午赵猛受封将军一职,在众多兵将还没反应过来时,已经执掌恶鬼一营,成了全军上下最陌生的将军。

  接下来的事更是怪异,他在地图上不停地画着,找来熟悉地形的兵将一一打听,马上又在各个军营里逛起来,不停地在他们的后勤处察看,看起来成竹在胸,但还是让人感觉很是忐忑。

  夜里繁星高挂,营帐之内,关大明看着长长的物资清单,皱眉有些不解:「这赵猛要的东西也太奇怪了吧?别的不说,光狼烟就要了两百多斤!边境上烧十年都烧不完,况且就算他碰上危险而烧烟,也不会有人救援。他要干什么?」

  「还有活牛一百头呢!这可是全军上下十天的荤食。我说他不会是让兵马顿顿都吃肉吧,要不然怎么全带走了!更可恶的是他趁我不在军中,生拉硬骗的把牛全牵走了!」

  欧阳复苦笑一下,十分郁阁地说:「他向我要布缎一百匹,兵荒马乱的我上哪去找呀!现在就算想用银子买,附近的百姓也不敢开门做买卖,但他拿着主子的军令说没商量余地,我只能带兵装强盗,到附近镇上洗劫几个布庄的仓库。堂堂御林军成了劫匪,这什么跟什么呀……」

  「我更离谱,主子一共拨了三百斤的煤油留着晚上照明,现在全被他搜刮走了。晚上我们几千人摸黑走路,一个个都摔得鼻青脸肿,哪有这样的!」

  「谈什么呢,这么高兴!」

  「主子,赵将军行事还真是不拘一格。上任不到半天就把其他各营,还有地方驻军都洗劫一遍,搞得现在大家都有些回不过神了!」

  「拐跑了你们的兵、偷了你们的马?还是那些盔甲和大刀?不会还有强抢民女的事吧!」

  众人反应过来以后不敢开口。这次许平给赵猛的权力那么大,又给了他独断专行的强权,他要这些东西也不过分。起码人家强要软骗,又不是硬抢的,也说不上有什么大罪过!虽说依令行事,但吃了这种亏,大家心里还是有点不快。

  这时门外有个兵将急匆匆地跑进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「一、一营惹事了!」

  许平感觉脑袋抽了一下,自己刚用无耻态度压下军中的不满情绪,一营才被带出去还不到半天,又惹什么事了?

  「主子,赵将军刚出营就纵容兵马抢夺百姓物资,抢走后留下单据,让他们来领征收的补偿。这会儿营门外全是来喊冤的百姓!」

  许平脑子有些发麻。赵猛还真不能小看,下午还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,这会儿干的出格事一件接一件!这家伙胆子还真不小,洗劫其他军马不说,现在竟然还连附近村庄都搜罗过。他是去打仗,还是想干回土匪这个有前途的老本行?

  欧阳复心翼翼地问了一句,这时候当然不敢说赵猛的坏话,只是眼下众怒难犯,恶鬼营的后勤物资一直是百姓帮忙运送,要是惹恼地方上的百姓,也是一件头疼的事!更何况军中将领本就微词颇多,不说几句也有点说不过去。

  许平使劲地揉着太阳穴,咬牙问了一句。这简直是刚释放出去的强奸犯,一出去马上就不老实,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?

  杜{宏想了一下,有些不明白:

  「谁想得明白呀。」

  「一共多少钱?」欧阳复一句话点出重点所在,天知道这个退休土匪洗劫了多少东西,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百姓情绪,最好的办法就是补偿他们足够的银两。

  众人一听也没办法说什么,兵荒马乱的时候,粮食和牲口远比银子重要。杜宏这价钱应该是按和平时期算的,如果按现在紧张的局势,平时能买十头牛的银两,恐怕现在买一头都不够。也就是说,赵猛洗劫的范围很广,要安抚百姓的话,没几十万两是不够的。

  「是!」欧阳复答应一声后,赶紧下去办事,离开时还是一脸不解。这要按什么价格给?是按现在虚高的物价,还是按和平时期的估价?

  「这终究不妥吧!」一向狠毒的孙正农,憋了半天还是认为这次的事特别不靠谱!先不说把握性有多大,光是赵猛这一搅和就影响了恶鬼营在这一带百姓嘴里的口碑。

  「末将、属下不敢。」众将面面相观,一看许平的态度很坚决,也不再多说什么了。

  「殿下英明!」这次的声音总算有点生气。虽说不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,但不少人还是好奇赵猛到底要怎么打,为什么要调集那么多奇怪的东西?这个绿林出身的家伙会有什么样的奇思妙计?

  【第二十三集】第三章:奇兵的效果

  这段时间以来,津门上下无不提心吊胆,谁都不敢相信开旗首战会如此快就结束,更不敢相信居然是以周家军的大胜告终。对于这样意外又惊喜的情况,免不了窃窃自喜,毕竟这是一场谁都不敢期待的胜利。

  两位大神的第一次对决以周家军胜利收场。周井听到消息时,不禁松了一口大气,但也不敢对短暂的胜利沾沾自喜,连庆功宴都没有准备,继续运筹帷幄,调遣兵将准备第二次的交手。

  山间谷地的坡道又窄又长,别说不适合骑兵的行军推进,连步兵都无法适应坎坷山路;到处都是沙石遍地的羊肠小道,徒步行走有很大的难度,除了靠山为生的村民之外,几乎不会有人来到这种地方。

  军营依山势建在坡地上,林间密密麻麻都是歇息的兵将。眼看已日近黄昏,警戒一天的士兵们难掩疲惫之色,埋锅造饭,开始庆祝难得的和平。炊烟袅袅升起时,僵硬一天的神经才总算放松下来。虽说没有美酒佳肴,不过士兵们还是谈笑风生,百无聊赖之余,打发在山里的寂寞。

  篝火四周围坐一圈身穿盔甲的武将,虽然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憔悴,却不难看出因胜利而带来的喜悦还散之不去,个个一脸高兴微笑,目光全集中在中央的年轻人身上。

  年轻人正是这次大战中出尽风头的周家新生代大将周云生,他率领嫡系部队在人仰马翻的战线上来回奔袭,几乎视天机营的防守为无物,坚决执行家主周井的命令,用诱敌之计糊弄黄丙忠,将气势汹汹的天机营打得晕头转向。

  周云生让人感觉最突出的是他一双黝黑眼眸,清澈透亮,充满智慧光芒;轻轻一扫又给人放松温和的感觉。这种沉稳和谦和的眼神根本不像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该有的,更像是一个看破俗尘世故的老者一样睿智。

  「此次能旗开得胜,云生全仰仗各位将军。虽说现在酒粗菜淡,但与诸位同饮一杯也是人生快事!」

  众将一听他略有恭维的话,自然心情大好,个个捧起酒杯一饮而尽,豪迈之情和对他的钦佩溢于言表。

  「诸位不必拘礼!眼下天机营按兵不动,我们也不必太过于紧张。只是杯中之物始终迷人心智,诸位还是多吃少饮为好!」

  众将应声之后不再客气,拿起小刀割起香喷喷的烤肉。一块块肥厚的牛肉烤得滋滋作响,光是听声音就能勾起人的馋虫。

  周云生见他们分完肉,马上唤来几名早已馋得直咽口水的兵卒,指着刚烤好的大半只牛,亲切笑道:

  「是!」

  虽说大胜而归,但死伤和损耗是避免不了的问题。周云生早就命人把大部分的牛肉留下,用整副牛骨熬了半天,熬了十多锅香气四溢的浓汤给伤兵们补充营养,每人都有一小块牛肉可以吃,在潮湿树林里也能喝上一口美味肉汤。

  「入夜了,诸位早点休息!」

  这时已经入夜,驻扎在树林之间,因为潮湿的关系,有几分刺骨寒意。毕竟绿荫繁密总会带着强烈淫气,又伴随一点清凉雾气,无孔不入地飘荡着,让人感觉十分寒冷。即使燃烧篝火也起不了多大作用,不少士兵早就盖上粗被,早早进入梦乡。

  「将军,不好了!」

  周云生睡意全无,立刻皱眉问了一声。其他军将一听也打起精神,满面凝重地看着哨兵。

  「西南方向突然烧起狼烟,据位置来看,应该是周云坤将军的驻扎地所烧的。」

  周云生顿时皱起眉头。安静好几天,怎么突然起了战事?事先也没收到天机营行动的消息,难道是他们趁着今夜雾气浓郁,偷袭周云坤的军营?不可能呀,如果真是这样,他起码得先绕过自己的防区!

  「我们正前方也烧起狼烟,看位置应该是周云龙将军的凤阳驻地出事。」

  众将顿时一片哗然:

  「慌什么?」

  「将军!」

  「眼下看来确实有战事发生,如果不是天机营偷袭,他们也不会突然求援。虽说我们有斥候不停打探,但这些斥候也有可能被他们偷偷解决。眼下最好还是先决定该派兵支援哪一方?毕竟战机稍纵即逝,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。」

  周云生赞同地点头,沉默片刻后,又穿起披风,拿起自己的长枪,严声令道:

  「是!」

  驻地军营的大门一开,周云生一万兵马立刻浩浩荡荡地冲出来。因为树多枝密的关系,没办法急速集合行军,只能分散开来,杂乱无章地朝一个方向冲去。另一边救援的五千大军也从另一个方向冲出密林,朝周云坤营部的方向增援!

  周云生一边着急地催赶兵将们快速前行,一边面色凝重地准备战斗的计划。浩浩荡荡的兵马奔腾在安静的黑夜里,马蹄声的轰鸣惊扰得鸟儿都飞了起来。

  大批骑兵在树林里不断穿梭,个个面色凝重地握紧手里兵器,一边着急地催赶身下马匹,一边磨刀霍霍做着最艰难的战斗准备。

  周云坤营部有不少兵将还在睡梦中,一听有敌袭的消息,立刻从床上跳起来,一个个匆忙拿起兵器,把部属集结起来。周云坤更是不敢怠慢,睡时没有半刻卸甲,马上一身戎甲出现在军营之前,紧皱眉头看着愈来愈近的骑兵,见这伙骑兵行军速度之快,简直在向自己奔袭,立刻喝令全军戒备。

  五千骑兵喝喊着冲到军营前时,一马当先的周云生突然发现不对劲。附近根本没任何打斗痕迹,再细看面前军队全穿着周家军的衣服,一边拉缰绳想把马停下,一边慌忙喝令:

  周云坤已骑在马上,握起长长的重矛,随着眼前骑兵愈来愈近,他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。细看之下,带兵之人竟然是胞弟周云生,也赶忙挥手喝令:

  这时五千骑兵的冲锋已经煞不住,那么快的行军速度,再加上营口道路极小,马和马挤在一起,很难停住;更何况马蹄声密集,他们的声音就算再浑厚也被淹没了,很多人都听不见自己将军的命令,摆出战斗准备。

  「妈的……」

  「起绊马索!」

  「杀呀!」

  「别动手,是自己人!」

  双方潮水般冲在一起,顿时人仰马翻。有些人不明就里地砍向离自己最近的人。有些兵将慌忙中被绊马索弄得摔倒在地,有的人看清情况后,赶紧躲避骑兵冲锋的锋芒,却有不少被马蹄踩死、踩伤!军营前的防御木架也被骑兵们撞得东倒西歪,没一会儿的工夫,情况就乱到顶点。

  「都不许动手,是自己人!」

  「全部躲开,别和他们硬碰,小心别撞上那些木架。」

  军营内立刻被冲击得人仰马翻,这时虽然明白是自己人,但受到惊吓的马匹不停乱跑,根本不管面前有没有人就一顿猛踩,兵将们只能无可奈何地躲避,任由这些控制不住的牲口乱冲乱撞。

  营前烟尘四起,一声声哭喊淹没周云生和周云坤气极败坏的声音。不明白情况的将士们依旧抱头逃窜,边跑边踩在其他人身上,更是气得他们七窍生烟。

  「还是赵将军聪明,看今天的天时会起大雾,好好耍了他们一把。」一名小兵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,说话时断断续续说不完整。

  「都说周云生用兵如神,现在看来不过如此。没用一兵一卒就让他们狗咬狗打了起来,照这情况来看死伤不少。太爽了!」

  其他人纷纷附和,因为场面乱得两、三个时辰都控制不住。也怪周云生太心急,没控制速度才会闹出代价这么大的误会。

  就算发觉也没什么大不了,这座高山离他们最近的一边是悬崖,他们即使想攀爬上来都要绕道;等上来时人早就跑掉了,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。

  一个明显是首领的大汉冷笑一下,满面得意:

  「是!」

  此时山下情况也被控制住了,受惊的马匹被安抚下来后一一栓好,抱怨连天的伤兵也被扶下去疗伤。此时所有将领无不面面相觑,除了苦笑以外,没别的表情,出现这种情况总不能互相埋怨吧!

  「二哥!」周云生沉吟许久后,满面苦笑:

  周云坤也是愁眉不展,摇了摇头:

  「照这样来看……」周云生面露狰狞之色,咬牙说:

  「这事不像天机营的作风!」周云坤命人彻查燃烧狼烟的地点,又将警戒的哨兵全部军法处理后,纳闷地说:

  「这事你尽快秉报大将军吧!」周云生满面无奈苦笑:「昨夜云龙那边也烧起狼烟,我已经派五千兵马过去。恐怕这也是敌人的袭扰之计,但愿那边别再出问题才好。」

  周云坤思索一会儿后,立刻咬牙急声说:

  「这群王八蛋!」

  「弟弟,等一下!」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不要可是了!」周云坤摇头满面恨色:「他们的目的绝对是要侵袭你的大营,眼下大胜刚过,绝不能让他们得逞。我和你一起过去也有个照应,何况我手下的兵也不是好惹的,早上被他们耍了一把,不把这口气找回来我也不甘心。」

  周云坤带着三千骑兵紧跟其后,两人麾下兵马都一脸愤怒咬着牙。如果真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,被他们偷袭莲花山驻地,再加上刚才误会中的伤亡,这亏就吃大了!

  赶去凤阳驻地支援的兵马也早早回来,百思不得其解地说周云龙那边没有出事。双方碰面时都是困惑不已,最后在附近一条小河边才找到燃烧过的狼烟痕迹。

  「这玩的到底是哪一出?」

  「不对!」

  「云龙那边都是平坦山坡,如果他的主力军全去别的地方增援,留下的人就危险了!那里没有什么容易防守的要害。」

  周云生使劲拍了脑袋,暗骂自己真是粗心大意。二哥那边还有地形上的优势,可是凤阳本来驻军就不多,又没什么可扼守依靠的地形。被玩了第二次调虎离山,恐怕这次不会那么幸运。

  「你就留在这吧,有什么情况再随机应变。你的兵马来回奔波一夜也得休息,如果真有战况,我镇压不下才会求援。」

  周云生自嘲地笑了,又气又无奈。他琢磨一会儿后摇头说:

  「愚兄明白了!」

  一天工夫,周家云字辈的将领们被莫名其妙燃烧的狼烟耍得团团转,一个个昏头转向到处跑。不去救援又害怕真有战事发生,会担上不作为的罪过!但是赶去救援,每次一到就发现又被戏耍了。这种情况连续发生,折磨得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疲惫不堪,个个铁青着脸,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。

  在大家疲于奔波之时,恶鬼一营突然出现在凤阳驻地附近,一直徘徊着,似乎在寻找出兵机会。这下把疲惫一天的周家军吓了一跳,周云龙和周云坤匆忙调兵过来布防,但大军一到,恶鬼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,等军马回营时,又大摇大摆出现,这种无耻的袭扰更是让人恨得直咬牙。

  周家小将们个个恨得摩拳擦掌,一个劲地喊着要一雪前耻,出兵把恶鬼营狠狠教训一顿才能解心头之恨。

  好在他一向治军从严,虽然众人抱怨颇多,但还是不敢违背他的军令。面对恶鬼一营好几次大摇大摆出现,周家军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,但碍于军令如山,只能忍住出兵迎敌的冲动。

  如果他们心细的话,就会发现眼前的恶鬼一营有不对劲的地方。但现在一个个都被气昏头脑,失去平日的冷静和沉着。连一向以聪明绝顶著称的周云生也一样,面对恶鬼一营的挑衅,也没看出眼前兵马根本不足一万,根本不是编制完整的一个大营。

  狼烟战术骚扰两天已经没有效果,因为周家军全部麻木了。再次看见狼烟升起,除了恨恨的诅咒外,已经不像刚开始时慌张,能不出兵就不出兵,反正天机营和恶鬼营的动静都有斥候打探。这种想法让他们渐渐大意,完全没感觉到骚扰持续蔓延开来。

  本该周云坤驻守的马尾林,此时只剩下不少伤兵疗养,本就不多的兵马全被他带出去。气愤冲头的周云坤忘了考虑这一点,大概觉得马尾林易守难攻,再加上此处仍在周家军的包围圈内,所以没在意这个漏洞的存在。

  夜幕降临时,闹剧还在继续,恶鬼营依旧高调地吸引周家军的注意力,山里林间不时燃起高高的狼烟。周家军被这种无耻的作法折磨得神经疲惫,派人漫山遍野地找,找来找去只有燃烧的烟堆,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,气得众人又恨又无可奈何,只能浇灭狼烟,悻悻返回。

  在周家军被耍得团团转之时,马尾林已慢慢被淡忘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不停骚扰的恶鬼营兵马还有狼烟之上,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周家将已经忘了后方还剩一个真空的地方。

  「妈的!」

  这时营前方的树林里突然传出巨大动静,瞬间吓得哨兵们困意全无,本想马上通报,但想起早上吃的大亏,众人商量后决定先看清情况再说,说不定又是自己人被骗来这边增援,到时候被骑兵一冲锋,伤兵很容易直接变成尸体。

  声音近在咫尺之时,一个哨兵突然瞪大眼睛,满面不可思议,指着前方张大嘴,结结巴巴:

  「什么火?」

  这时眼前一幕让他们全都傻眼。树林中隐隐冒起火焰的赤红色,伴随沉重踩踏声而来的是十多团火球。这些火球速度极快,正慌不择路地朝唯一小路冲过来。还没回过神来时,它们已经冲到障碍前,强壮身躯撞开形同虚设的木架残片,继续向前猛冲。

  一个哨兵终于惊叫出声,这些冲击而来的火球竟然是一头头强壮的公牛。它们身上缠绕密密麻麻的布条,看起来似乎还浇上大量煤油,燃烧起来简直是来自地狱的火球一样猛烈。

  其他哨兵回过神来,慌忙跑去营内集合兵马。这时营内全是伤兵,即使轻伤也没多少战斗力可言,在还没明白敌我数量的情况下,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抵挡得住。

  「关门呀!」

  「怎么回事呀!」

  火光烧过的地方点燃帐篷、木桩和一切可燃烧的东西,牛身上烧断的布条到处掉落,加剧火势的蔓延。火花也惊吓到栓在一边的马匹,它们恐惧地挣脱缰绳的捆绑,在营内逃命般乱跑,加剧混乱程度。

  惊醒过来的伤兵就算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,到处都是燃烧的大火,还有失控的牲口乱冲乱撞,营内乱成一团!

  一些留守将领想控制局面,话还没说几句,没察觉到身后的危险。一头被灼热折磨得疯狂的火牛冲来,沉重身躯一撞,将他撞得飞起十多尺远,落地后口吐鲜血,只剩抽搐的份。

  兵将们一时哭天喊地,有些伤兵根本跑不了,被疯狂马匹和火牛踩得死伤更甚,再加上将领们也都在躲避这些畜生的铁蹄,恐怖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。

  这时一队身穿黑色盗甲的骑兵悄悄集合在营口小道上。一千多人身下的马匹全是清一色的高大战马,手里武器都是寒光逼人的锋利大刀,一个个在冷峻之余,压抑不住脸上的窃喜。

  为首的赵猛策马站在全军之前,冷眼看着眼前火海时,不禁得意地笑了一下。

  原因是此处剩下的都是伤兵,几乎没多少抵抗能力,而且防御工事也全被周云生毁了,而周云坤又在气愤之余把主要兵力全拉去凤阳。另一个原因是津门新调拨的粮草囤积在此!眼下恶鬼一营悄悄绕过来的兵马只有一千,攻打其他目标不太实际也不可能成功,不过想捏捏这种软柿子却不是难事。

  【第二十三集】第四章:土匪式袭扰战

  恶鬼营的兵将们看了半天好戏,见火势有下降趋势,摩拳擦掌地说:「将军,我们冲进去吧。这时候他们肯定死伤惨重,咱们可以来个真正的趁火打劫。」

  「大师,这是主子要我交给你的。」

  空名听到赵猛的话先是一愣,随手拿过密信看了起来。愈看眉头皱得愈深,身上环绕的杀气越发浓郁。当他气得把手上的纸张撕碎时,原本略显木讷的脸已经狰狞得让人不敢直视。这哪是和蔼善良的出家之人,简直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厉鬼。

  空名脸色阴森得叫人胆寒,说出这个名字时,牙咬得嘎吱作响,连原本淡漠的眼里都慢慢浮现一道道血丝。

  赵猛咳了一下,按照许平交代的版本,徐徐说:

  「空名谢过了……」

  「兄弟们,给我冲呀!」

  「杀呀!」

  「不好了,敌袭呀……」

  「挡我者死……」

  冲锋的骑兵迅速杀到营内,挥砍着大刀追杀受惊过度的伤兵。在最中间的空名更是恐怖,似乎嫌马匹太慢,竟然凌空而跃,还没落地,手里的铜棍舞得虎虎生风,将几个早就傻眼动弹不了的叛军砸得生生飞出数十尺远。

  落地之后,空名瞪着血红眼睛,继续朝前冲去。目标全是穿着盔甲的将领,上前不管是不是周云坤,直接一棒硬轰!狠一点的将人脑袋都打爆,运气好的也被砸得飞上天,五脏被凶猛力道震碎,但起码在他的凶悍下保留一个全尸。

  赵猛在后边看得倒吸一口凉气,总算明白为什么许平一再盯嘱要带上空名,而且最好对他恭敬一点。这家伙冲锋起来的杀伤力实在太可怕了,像是专门为了收割生命而来的。势大力沉的铜棍杀伤力太强,一个横扫已能硬生生砸倒一片,这怪胎未免太可怕了吧!

  空名狠狠冲杀一圈后,周围全是被砸得变形的尸体。见旁边还有个活口吓得失禁坐在地上,马上抓住他的衣领,满面狰狞地问:

  「我、我……」

  这时,后面一名叛军看空名怒火中烧,毫无警觉,狠狠吓了一下口水后,鼓起勇气悄悄拿起大刀朝他后背砍去。凶险的一幕惊得大家失声大叫,一直关注空名的赵猛更是吓傻了眼。

  「给我滚!」

  「周云坤,给我滚出来……」

  赵猛短暂惊叹过后,马上指挥兵马继续屠杀。因为都是伤兵,没什么抵抗力,所以异常顺利。不少伤兵被刚才的混乱弄得奄奄一息,恶鬼营所要做的不过是上去补一刀,说是战斗,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压迫。

  一方是毫无战力,一方却是伺机已久的偷袭!这种战斗几乎没什困难度,胜负很快就分晓了。

  空名依旧狰狞地朝天咆哮,早就没有战意的叛军吓得在他周围跪了一圈,一边磕头,一边哭喊饶命,目光恐惧地看着他手里那根染成血红色的铜棍。上面还有发丝和碎肉滑落,再加上空名宛如天神下凡的可怕杀伤,一切显得骇人!

  赵猛这时彻底控制局面,命人将投降的战俘全集中后,一看空名的暴走状态还没结束,马上走过来用很是遗憾的口吻说:

  「凤阳!」空名眼里凶光一闪,咬牙恨恨地说:

  赵猛自然不会为敌人解释,见空名还是怒火中烧,一副恨不得直接杀过去的架势,马上用为难的口气说:

  「不杀去凤阳了?」

  「就凭这些人马,恐怕不行。」赵猛无奈地摇头,苦笑说:

  空名为难地皱起眉头,满面痛苦地犹豫片刻。虽然他性格耿直卤莽,但不代表他是个不会思考的傻子。凭这千儿八百个人想和几万大军打,确实不可能,最后还是无奈地叹息:

  「大师放心!」

  生死之交无须慷慨之言,有时不过是一碗浊酒、落魄时的一顿饱饭,都是人间至性之一。对于空名来说,每个晚上香喷喷的米饭、每次凑到一起时互相憨厚的傻笑,足以称得上是人间至交。他转过头去时,眼里除了血丝,似乎还有点泪珠在打转;不是因为伤感,而是因为愧疚没能寻到仇人亲手诛之。

  「唉……」

  「将军!」

  「您看,是不是……」

  「上天有好生之德!」赵猛沉默一会儿,眼里闪起狡黠寒光,冷笑说:

  「将军!」千夫长有些不明白,满面疑惑:

  「两千手脚动弹不得的伤兵,你猜津门会怎么处理?」

  「囤积在北边!」

  顺着他的手指往后一看,小山般囤积的粮草足够五万大军半个月的口粮,而且全是刚调集过来的新粮,还有不少治外伤的金创药。看数目和品质,比起朝廷下拨的物资也不下分毫。看来周井已经做好长期和天机营周旋的准备,要不然不会贸然调集这么多的粮草过来。

  还在思索中的千夫长一看,眼里顿时起了高兴之色。要是缴获那么多叛军的粮草回去,肯定是大功一件。

  「我们现在孤军深入,能不被叛军发现已经不错了。带着这么多的粮草肯定是累赘,但也不能便宜周井!」

  「算算时间,援兵也快来了。」

  「以百人为一队各自分散,暂时躲进密林中潜伏着等我命令。遇上叛军以后什么都别想,只要快点逃就好了。能把命保下来,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胜利。」

  其他将领纷纷应声,目送赵猛和空名一起策马消失在丛林中。

  这时马尾林除了火焰燃烧带来的滋滋声,更加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满营有气无力的惨叫。原本有伤在身的伤兵们全被挑断手筋、脚筋,血稍微流了一些,伤不到性命。但他们却没办法站起来,只能在血水满地的泥沙上,像虫子一样蠕动,嘶哑的声音没多少力气,即使喊破喉咙也没等到来救援的同伴。

  罪魁祸首恶鬼营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。千夫长一边带着兵马寻找可以隐蔽的地方休息,一边思索着赵猛为什么要放过这些该死的人。在正常人的眼里,叛逆之罪就算杀一千次都不为过,只是挑断筋骨,简直太便宜他们。

  用狼烟把整个津门外围的叛军骚扰得几近崩溃,又用火牛冲拷马尾林的大门和残余的防守工事,以最小代价打了个漂亮的胜仗。虽说手段奇诡,但在实用性上确实找不出可挑剔的地方。

  这种负面结果比起杀了他们更好,等于给一向注重声名的周井留了一个极大难题!

  千夫长想着想着,不由得大笑。脑海里出现周井满面愁容的样子,心里爽得都要开花了!

  但目前是非常时期,失了人心简直就是自毁城楼。周井最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,又气又恨地派人将这些伤兵接回津门休养。虽然不知他们回去以后会不会有各种「理由」伤亡,但这段时间付出的物资和人力就够他难受了!

  赵猛孤身在敌军腹地继续麻雀战、袭扰战。恶鬼一营连续两天潜入的人马已经高达四千,却分化开来各自为战,延续他咆哮山林时的作风,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。扰得神经错乱时再来捅上一刀,虽然不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,但这种无休止的骚扰足够让周家的人头疼万分。

  马尾林大捷后,周家不时派人搜索这些分散开来的散兵游勇。虽说抓获一些兵将,确定这伙无耻之人的来历,却审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,气得周云生脑袋都快炸了,逮一个就杀一个。后来连审讯都免了,直接手起刀落送去投胎,才勉强发泄了一点恶气。

  蛇尾坡依着小河,没有天险也不是什么兵家要地,所以只有两千驻军起衔接作用。虽说恶鬼营投入游击战的人马不少,却很难在第一时间秘密集结起来。赵猛查看地形时,兴奋地发现一个特殊的地理情况:附近只有一条小溪是方圆十里唯一的水源,驻军驻扎的地方却是下游。

  赵猛长期盘踞山林之中,有时候兄弟受了伤,不能进城看大夫,只能自己医治,日积月累下对于这些草药的比起普通大夫都不逊色。他查看地形后,马上命人摘采这些曼陀萝花,在石头上磨成浆后入罐储存,一直等到驻军埋锅造饭时再全部倾倒溪水顺流而下,掐算时间让他们用这些含了花浆的水做晚饭。

  趁着这个机会,赵猛带着一千多兵马从上游杀出。虽说有强烈的抵抗意识,但叛军浑身软得像没了骨头,哪还有作战能力,没多久就被恶鬼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。

  屠杀两千兵马,自己死伤两百多。这种比例上的差距让人不难不兴奋,也不得不佩服赵猛那些卑鄙的高强手段。

  一个赵猛、几千兵马的骚扰,让原本防守固若金汤的周家军外围方寸大乱。不敢说被打成一盘散沙,起码让他们滴水不漏的防守阵形大乱。洛勇也看准时机,整顿过后的天机营趁机发难,再次大兵压上,趁着空档再次尝试打开缺口,兵临城下。

  许平懒懒地躺在太师椅上,看着围在旁边的手下们,笑容满面地说:「怎么样,这次周云生吃了哑巴亏吧!他们还没来得及抓到赵猛,洛勇又发难了!这次九营人马一起进攻,恐怕周家想抵抗也抵抗不了多久,就会放弃外围防守。」

  孙正农满面红光,脸上虽然写满谦和,但语气免不了得意:

  门生们个个交口称赞。赵猛是他们举荐的,这会儿当然一个个精神奕奕。武将们虽然有些纳闷,但只要旗开得胜就好了!他们也明白赵猛是皇亲,当然不敢妒忌什么,也附和着夸奖几句。事前谁也没想到赵猛会把土匪作风发扬成这样,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,真不知道该佩服,还是该嫉妒?

  洛勇连来数封加急文书,要恶鬼营马上出兵牵制南边周云坤和周云龙的兵马。

  战火一烧起来,另外的五千兵马也被周云龙纠缠在凤阳,脱不开身。目前手里的兵马只有两万,打周云龙确实旗鼓相当,但想兵临城下却分身乏术。如果不能直接对津门主城造成压迫,和周云龙的纠缠也没什么意义。

  「可惜赵猛回不来呀!」

  「赵将军吉人自有天相!」

  头疼呀,许平按着太阳穴满面苦笑。这情况真是尴尬,本来气势汹汹要打津门,但是目前一万兵马散处敌阵,想用剩下的人马打津门实在太凶险。但是天机营那边已经打得热火朝天,不打也说不过去!真叫人纠结!许平这时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左右为难。

  「新的兵马,谁呀?」

  「小的不敢问!」兵丁气喘吁吁,又难掩兴奋:「不过听起来最少有三万大军。先来通报的来使手上有圣旨、太子府的驾帖,还有兵部的大印。」

  许平不禁嘀咕一声。猜测来、猜测去,想不出从哪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兵马。

  「主子,令使已经在帐中等您!」

  「反正是朝廷调拨来的兵马,能用的话,就是解了燃眉之急。主子不妨先去看看再说!」

  许平赞同地点头,换下短褂。毕竟在外人面前还得讲究储君之威,穿上一身黑甲去会神秘的客人。细想一下,似乎很久没有穿着盔甲。大大小小的事经历多了,许平虽然还是憧憬横刀立马的热血男儿梦,但不会像以前一样自己去冲锋陷阵,毕竟身价不一样,没必要拿自己宝贵的命和龙套还有小鱼小虾拼,不值得。

  许平有些自恋地抖抖身上的盔甲,确定卖相很是风骚之后,才挺了挺胸,一脸严肃地走进帐篷。

  「圣旨到,朱元平接旨!」

  「大胆,天意所至,当跪地伏首而接,你这是对圣上的大不敬!」小太监马上不满地叫喊,语气让人愈听愈奇怪,似乎很生气,但又隐隐有点笑意掺杂其中。

  许平满心猜疑,一副蔑视态度,漫不经心地打起哈欠,俨然没把这些严肃礼仪当一回事。

  小太监不满地哼了一声,马上清了清嗓子,拿起圣旨狡黠地念了起来:

  「噗……」

  「哈哈……」

  「大胆……」

  「你到底是什么人,竟然敢在军沿阵地假传圣旨,该当何罪!」

  小太监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,摘下小帽子,本就小巧玲珑的身躯一下子朝许平怀里扑过去。

  许平没等反应过来,怀里就多了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。小巧玲珑只到了自己胸口,本来厌恶地想推开,但一阵特别轻盈的兰香瞬间钻入鼻孔,温和得让人舍不得用半点力气推开她。

  怀里的小身躯那么娇媚,抬起头来时,欣喜伴随幽怨的嗔怪显得妖冶无比。一张精致无比的瓜子脸瞬间打消许平的顾虑,清纯中又媚气横生,眼眸一眨,幽怨得让人都快心疼坏了。

  「小雨辰!」

  「叔叔怎么没想你了,你从哪听来的谣言呀!」

  「就是没想我嘛!」

  许平不客气地往下一伸,手摸到她挺翘浑圆的小嫩臀上。在充满弹性的臀肉上轻轻捏了几下后,色笑着说:

  「你就尽管骗人吧!」雨辰话虽不满,还是很高兴地在许平怀里磨赠几下,突然抽着鼻子嗅起来,一脸嫌弃:

  「这是男人味,什么臭不臭的!」

  雨辰抬头一看叔叔的表情有些纠结,聪慧的眼珠子溜溜一转,似乎读懂许平嘻笑间的失望。她挣开期望已久的怀抱,低头有些可怜地说:「叔叔,是不是雨辰又过分胡闹了,人家只是想逗逗你而已,你是不是觉得失望了?」

  「打仗是男人的事,叔叔现在不怪你来这胡闹,只是你突然跑过来前线始终不妥。这一带现在已是兵荒马乱,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,叔叔害怕你路上碰到危险,知道吗?」

  「叔叔,您真的不怪雨辰胡闹吗?」

  许平赶紧抱住她,一边拍打她的后背,一边轻声安慰:「雨辰是叔叔的小宝贝,调皮一点是你可爱的地方,叔叔哪会怪你呀。只是下次别这么冒失,有点闪失的话,叔叔会伤心的。说会生气,最多就是气你不好好保护自己!」

  「雨辰没骗你,我真给你带了……兵、兵马过来了。真的,有好多的兵呀!」

  「知道知道。叔叔知道雨辰很好!」

  除了是自己最体贴的女人外,更重要的一点是,她是无可取代的亲人。看粗心的丫头关心自己,确实很难狠下心责怪几句。不过说她能号集几万兵马送给自己,这种事许平可不相信。这小丫头别说兵马,恐怕连兵器、盔甲她都没能力筹集!

  「你知道吗,雨辰来的时候,心里好忐忑。」

  一边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,一边柔声说:

  「臭叔叔,听我说嘛!」

  「你好长时间不回京城,也不来半封信。雨辰一开始以为你办事很顺利,但一路过来才听说你遇的麻烦那么多。有这么多的事,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。难道在你眼里,人家只会胡闹、只是个小孩子吗?人家虽说是女孩子,帮不上什么忙,但也会担心的嘛!」

  许平温和地笑了,把她的小脑袋抱到怀里,细语温声:

  「对了,叔叔!」雨辰高兴地在许平怀里一边哭一边腻着,大半天后才满面幸福地说:

  这小丫头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,又特别活泼可爱。一哭就和小花猫一样,按她胡闹性格,一认真反而让人不敢相信。许平随口应道:

  「不是!」雨辰一听,有点着急。见许平嘻笑的样子,从他怀里挣开,犹豫了一下后,从兜里掏出三枚印章放在桌上,一脸郁闷:「叔叔,我真的没和你说笑,你自己看吧!」

  许平饶有兴趣地拿起最大的白玉印章看了一下,五蟒盘踞栩栩如生,玉印通体白晰通透,在微弱烛光下显得异常温润,看材质就知道不是什么凡品。

  「天武营大将军……之印?」

  「算你识货,这就是天武营大将军的帅印。」

  天武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营?

  许平满面疑惑,掂量着手里的玉印却摸不着头脑。极品羊脂白玉雕刻出来的玉印,不管大小还是格式,甚至是有力的雕工,都不像是刚造出来的东西。而且字间还有多年残留的印泥,从这一点上来看不是新东西,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。

  雨辰似乎在等待许平惊喜的表情,又憧憬着许平高兴地抱着她亲上几口。但等了半天,许平的脸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,甚至还有点苦笑,气得她本就掘强的性子发作,狠狠擦了一下眼泪,又气又急地说:

  「没,没听过!」

  「你跟我出来!」

  「去哪呀?」

  雨辰气得什么都不想说了,似乎在幽怨许平没表现出她预期的欣喜!一边狠狠瞪着许平,抛着一个又一个的白眼,一边又拖又拽地把许平拉到大营门口。

  「你等着看,没心没肺的东西。」

  许平百思不得其解,不过看她认真起来,心想:反正现在没什么事,就陪着她一起站在营门口,心里还有点期待这小丫头会有几万兵马送给自己。

  但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,连亲个嘴都会刺激到军中的光棍。

  心里也疑惑天武营到底是何方神圣,能让一向开朗的小丫头在意成这样。

  许平一看这丫头不正常地耍起小脾气,说什么笑话她也不理自己,知趣地闭上嘴陪她一起等。待他等得哈欠连天,怀疑是不是又被耍了,营前大路上平静一片,根本没人烟,但看小侄女一副认真又不能问。难得看她严肃,感觉有点奇怪!

  在许平等得有点不耐烦,想说几句的时候,突然感觉大地似乎有点不安的颤抖起来,颤抖得连椅子都禁不住晃动几下。再抬头一看,旁边哨兵一个个露出警觉神色,立刻明白这动静之大,必定是大队骑兵前进才会导致的。

  雨辰顿时满面欣喜,回应许平的只有略带可爱的鬼脸和小孩子般得意的笑容。

 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,什么事都必须要预防一下。眼下恶鬼营唯一算得上是盟友的只有天机营,就连地方驻军都不是可信任的。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动静,又没得到前沿岗哨的通报,这种情况任谁都没办法放下心,欧阳复的反应是对的,一声令下,恶鬼营兵马开始火速集结。

  「谁知道!」雨辰赌气地一嘟小嘴,转过头不理睬许平,一副你不信我,人家就不理你的模样。虽说态度不怎么好,但给人感觉很可爱,只是这时的俏皮似乎有点不合时宜。

  许平一看她这架势,立刻明白有兵马来援的事可能是真的。他立刻下令全军戒备之余别过分紧张,心里好奇这个天武营到底是何方神圣。

  「摆阵!」

  营门大路的拐角,郁变惠葱的树林旁突然尘烟四起,轰鸣声惊得归巢的鸟儿都飞上半空。在尘烟中突然奔出一队人高马大的骑兵,一看,一个个身着赤红色制服,外面穿的全是老式装备!盔甲已经有点黯淡无光,甚至连兵器都是最旧、最粗糙的样式,有的已是断痕累累,杀伤力几乎连镰刀都比不上!

  长长的行军队伍一下子就翻起漫天烟尘,压抑的行军纪律不知道该说是诡异还是严明。反正这种感觉给人很不舒服,不舒服得有些窒息的难受。从飞起的尘烟来看,这个绵延数里的队伍起码有两、三万兵马!

  「戒备!」

  「备战!」

  许平眯眼皱起眉头。这到底是什么队伍?怎么听都没听过?而且穿的都是已经淘汰的老式军备!别说兵器残破得像是埋了许多年,光衣服和盔甲都有点杂乱无章,说是军队,给人感觉更像是一支临时凑起来的土匪军。

  许平的疑惑更重了,看着眼前兵马愈来愈近也不敢不防。虽说脸上还是一副气定神闲,但浑身真气已经活跃起来,一旦发现情况不对,就立刻先带身边小侄女躲避他们的冲锋!

  「拿刀来!」

  「叔叔!」雨辰看许平眼里一寒,动了杀意,眉头散发出浓郁阴霾,再也无法倔强地装下去,小手抱住许平的腿,楚楚可怜地哀求:「这不是叛军,真的是雨辰给您带来的兵马,您就信我一次吧!」

  集合起来的武将们个个横刀立马,早早做好战斗的准备。谁都不熟悉眼前的大军,但光是这个气势就没人敢小亲他们!

  关大明一边着急地喝喊,一边按捺不住,令全军不必再有拘束,情况不对时必须一战。

  「主子,不能轻敌呀!」

  「主子……」

  「全军听令!」

  一时间全营上下沉默不语。军令如山倒,除了应令外没别的办法。雨辰一看许平坚毅脸上全是信任,又有点犹豫和纠结的痛苦,一时间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红,跪在地上一边揉眼睛,一边颤声说:

  「因为,是你……」

  这队兵马实在太诡异了,不仅事前没得到任何消息,就连他们在通过自己的防区时,岗哨都没事先通报。这种情况让人气愤又倍感疑惑。就算雨辰有郡主身份,以她的地位也不可能让自己手下的兵将们不通报、也没阻拦就放行。对于他们的警觉性,许平还是有绝对的信心。

  「恶鬼营听令,准备战斗!」

  「大胆,见到太子殿下竟不下马参拜!」

  「再不停下,是为大不敬!」

  「大胆,恶鬼营听令!不管是敌是友,给我把这些家伙砍了!」

  这时候雨辰一看最爱的叔叔满面杀气准备上马杀敌,恶鬼营骑兵也个个拉着缰绳准备反冲锋,突然疯了一般冲到两军阵前跪下,一边哭着,一边朝后边喊:

  「慢!」

  「慢!」

  一看雨辰跪到军前,里面立刻传出一阵娇美又着急的声音,似乎她也没想到雨辰会突然跪到两军中间!

  这时他们离恶鬼营的阵前只有五十尺的距离,他们的前进虽然气势如虹,但停下时更显得军纪严明。

  「什么?」

  「末将刘占英!」

  刘占英看起来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,岁月留下的沧桑中又有一种沉稳的阴森。

  「率天武营众部参见太子殿下。」

  兵马一下子全都跪倒在地,很是整齐地朝许平行了一个礼。虽然粗略一看,不少都是中年老将,但声音的整齐和洪亮,依旧不逊色于年轻人组成的恶鬼营。

  许平这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因刚才的紧张而有些不规律的眺动。一看雨辰转头一边擦眼泪,一边高兴地看着自己。怒气不打一处来,怒吼道:「朱雨辰,你到底想干什么?」

  「叔叔,对不起!我、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
  「平儿……」

  话音一落,马车上的车帘慢慢被拉开。出现在眼前的身影立刻让男人们为之窒息,眼光都忍不住定格在她的身上。尽管悄悄看上一眼都会有恐惧一样的惊艳,但还是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。眼前的尤物尽管不是青春唯美的二八佳人,但成熟女人的身姿和韵味,依旧让男人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妩媚。

  一身柳绿色丝绸长裙,裙摆以柔和的绡布左右点缀,让飘逸感变得唯美。少妇该有的丰腴身材,不管是胸前挺立的美胸、略带成熟的腰肢,还是挺翘饱满的美臀,这身高雅衣服穿在她的身上,简直像在告诉别人什么才叫美须动人的尤物。或者说这身衣服根本点缀不了她本就惊艳无比的美丽,只是一个衬托而已。

  朱莲池走下马车,满面温和地看着许平,眼里有千滋百味的感慨,又有些欣慰喜悦的感觉。

  漫天呐喊声不管情不情愿,这种至高礼仪还是没人敢遗忘。恶鬼营将士们一看,马上跪地行了一礼!

  许平一点都不买帐,看着眼前艳光四射的尤物,除了男人本性的冲动外,心里更有一种被糊弄的恼怒。他心里依旧有疑惑,即使是长孝公主来了,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岗哨没有事先通报。

  「平儿,我远道而来,难道要我站在这里说话吗?如果有小酒细酌,我很乐意和你说一下始末。」

  轻哼一声后,也不管什么礼不礼的,转身往营内走去。在紧张时候突然被人戏耍一下,任谁心里都会感觉很不舒服。

  「叔叔,你别走……等我呀!」

  「末将明白!」刘占英面无表情地点头。和刚才的冷漠不同,这次的尊敬显得很是虔诚。他双拳一抱,决绝地说:「殿下未下令前,我等都是无番号的匪兵。殿下如有半分恼怒,占英立刻下令全军自刎,绝不会让公主有点半分为难!」

  朱莲池说这话时没半点以往的柔弱娴静,反而对他忠心耿耿的誓言习以为常。

  「该怎么做知道吧?快去办吧!」

  丫鬟们看了看许平怒气冲冲的背影,忐忑的脸上有几分羞红,命人运来小马车,不知道准备什么。

  虽说陌生兵马不进营确实妥善,但目前主子看起来真是盛怒,贸然放她进营不妥,要追究下来也是一个罪过。可这两个绝世尤物,一个是公主、一个是郡主,想拦还真不敢拦。

  「小将军放心,明日殿下不会怪罪于你。」

  大多数人还为她一个倾倒众生的浅笑而回不过神,等幡然醒悟时,朱莲池婀娜的身姿早就走远。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?这时他们才算真正体会到这个词所诠释的美丽。

  「哼!」刘占英看了看戒备自己的恶鬼营上下,轻蔑冷哼一声后,翻身上马,朝身后大军喝令:

 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炫耀武力,这时他的声音也凝重得丝丝入耳。天武营兵马更不客气,像挑衅,也像展示他们令行行禁止,铺天盖地却整齐划一地应道:「遵令!」

  关大明一看兵将们的情绪有些躁动,也厌恶天武营莫名其妙的挑衅行为,不甘示弱地怒声喝道:

  「斩!」

  「无知小卒!」刘占英冷哼一声,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凶意,马上又压抑下去。

  双方虽然一副剑拔弯张的架势,但谁都没有越雷池一步。以营门为界,一内一外地互相戒备。几万大军密密麻麻站满大地,明显可以感觉到气氛僵硬,不满和愤怒的情绪一直在空气中蔓延。

  「叔叔、叔叔……」

  许平阴沉着脸,进了自己的将营后,狠狠把头盔摔到桌子上。他坐下来时,气得呼吸不是很规律。虽然面对小侄女眼里止不住的泪花有些心软,但还是怒气冲冲地吼道:

  「叔叔,我……」

  许平一看她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啜泣,原本活泼的眼里哀伤不已,心里疼得要命。但想想自己莫名其妙被戏耍一顿,还是强硬地哼了一下,让自己别过头不去理「叔叔,你骂我吧!」雨辰一看,立刻哭得更伤心了,走上前去抓住许平的胳膊使劲摇着,一边哭,一边可怜兮兮地哀求:

  许平其实心软得不行,尤其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,更是狠不下心。仔细一想,其实这些事不像是雨辰干的,以她单纯性格和对自己的迷恋,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才对。现在一看她软语相求,隐隐有了借驴下坡的想法。

  在许平忍不住想伸手抱她时,营帐门帘被轻轻拉开,伴随一阵让人神魂颠倒的香气,一个曼妙动人的身姿轻轻走进来。她摇曳着性感丰腴的身段,每个莲花碎步都显得优雅无比,步伐更是端庄动人。进来时看见眼前一幕,轻叹一声,似是幽怨,又充满无比慈爱。

  朱莲池看着女儿哭成这样,心疼得都快碎了。一边给许平道个万福,一边柔声问:

  「娘……」雨辰似乎看到救星,转过身抱着朱莲池的胳膊一阵摇晃,着急又无助地说:

  「娘知道,你先去梳妆,娘和你叔叔解释就好了!」朱莲池溺爱地摸了摸她楚楚动人的脸,朝旁边丫鬟说:「先伺候郡主去沐浴更衣!」

  朱雨辰哭得伤心无比,这时方寸大乱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她看着许平,心中着急,最后在母亲温柔劝说下,才不舍地随丫鬟们去沐浴。

  朱莲池目送女儿出去之后,走前几步,一边温柔笑着,一边饶有深意地看着许平。

  「你觉得我会很高兴是吗?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!那些兵马是怎么来的我不管,但面见储君却摆出一副要打一仗的样子,难道你觉得我的恶鬼营真是好惹的吗?不懂得尊上敬君,还一副敌视态度,这种兵马就是你说的援兵?」

  朱莲池温婉地笑了笑,突然走上前去碰着许平的脸,把温润红嫩的小嘴送上,在许平唇上蜻蜓点水一吻后笑道:

  唇间芬芳四溢,许平似乎还能闻到动人心弦的香味持续环绕。等回过神时,眼前美少妇已经走远几步,想抱住她好好亲热已经不可能了。只被亲了一下就感觉身体冲动起来,下半身隐隐有点充血迹象。如此强的诱惑和主动的亲吻来自一向温柔贤淑的堂姐身上,许平顿时有些目瞪口呆。

  朱莲池似乎很满意许平短短的呆滞,柔媚地欠身后,示意许平跟她走。每一个动作都落落大方,但在她身上又有无法抗拒的妩媚。

  许平虽然有些郁闷,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跟上去。一方面是因为这对母女突然到来而有些困惑,一方㈤贞是对这个奇怪的天武营好奇。

  丫鬟们羞怯地忙着,在新搭建的帐篷里准备糕点小吃,还有洗漱沐浴用的东西,一个个面带桃红,更是美丽异常。或许是第一次到军营内,好奇和羞怯都显得异常可爱,青春身段引得军中兵将们几欲暴走,心里纷纷期待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赏赐。

  「殿下!」丫鬟们一看许平进来,立刻跪地行礼。

  「不过可不许乱跑,这里的男人不是什么善类,小心被人家啃得骨头都不剩。」

  纯洁的丫鬟们面色一红,一看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,许平脸上更是有憋火迹象,赶紧告退一声走出去。

  再一看堂姐轻笑时妩媚动人的妖娆,脸上若有若无的一丝春意,许平心里立刻有点发痒,但还是先把正事弄清楚比较好。他板着脸,用严肃口吻问:

  「平儿,要先沐浴一下吗?」

  「也好!」许平看了水桶里撒着花瓣的温水一眼,犹豫一下,还是点头。别说连日行军,忙得晚上倒头就睡,哪还有洗澡的工夫!再加上现在没办法讲究那么多,两、三天没洗,身上确实有点难受,确实需要好好洗去身上风尘。

  「你还不出去?」

  朱莲池一边摇曳脚步朝许平走近,一边轻声细语:

  「啊……」

  刚对这香艳提议反应过来时,朱莲池已经走到面前,细若玉藕的手臂轻轻摸到许平身上,灵巧地解着衣服上的扣子。眼里总是给人丝丝媚意,柔柔的话说出来,让人生不出抗拒意念。尽管她表现得落落大方,但妩媚脸上还是禁不住点缀几抹羞红。毕竟她的性格娴静传统,突然主动真让人有些回不过神。

  男人的上身每块肌肉都结实无比,但一点都不夸张,比例特别完美,充满力量的线条似乎诠释着男人身体的美感。衣服落地,一股阳刚气随之扑面而来,朱莲池眼里瞬间多了轻盈水气,抬头娇笑说:

  「没办法,行军就是这样!」

  「这样好,帅多了!」

  许平也不说话了,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自己有点傻了。本来怒气冲冲,应该好好责问她才对,现在却被她温柔的声音牵引,忘了正事。是自己太久没和女人上床,还是因为堂姐突来的妩媚让自己脑子当机?总之脑子现在很迟钝。

  从居高临下的角度,许平可以清晰看见她胸部轮廓。本就饱满的乳房此时挤在一起,显得性感无比,圆圆的曲线充满无比诱惑,似乎在诱惑人去好好把玩。许平不禁狠狠咽了口水,禁欲好几天了,眼前一个绝色尤物摆在面前,相信是男人都会迸发出空前欲望。

  「好了,平儿,长夜漫漫你别心急!你先洗一下身上的尘土吧,而且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?」

  这时许平全身赤赢,不安分的龙根渐渐充血。朱莲池脸上一红,马上站起身来牵着许平的手,轻声笑道:

  好菜不必心急呀,许平狠狠白了她一眼,心想:要不是真的累了,这会儿已经坚硬无比地干你了。牵着她的小手走到浴桶旁,当全身浸进温水时,许平不禁舒服地轻哼了下。

  许平舒服得闭上眼,享受身体和心灵长时间以来难得的放松。朱莲池一看小男人放松惬意,心里也感觉到了一阵暖意!她轻轻脱去身上的小褂,上身只穿着肚兜,露出细嫩肌肤、性感锁骨和圆润香肩!

  「平儿,打仗又危险又累,你何必亲自来前线呢?朝廷上文官武将那么多,这些事应该他们来操心才对。」

  许平依旧闭眼享受,说出的话有点嘻笑味道。不得不说堂姐这种温柔态度确实让人放松,不管是一直紧张的神经,还是刚才对天武营不满的怒气,在她春风一样温润的话语中,都被渐渐浇灭了。

  照一般人来看,堂堂储君不必干这么危险的事,不过许平心里衡量过利弊。眼下大明江山初定,军方不管在地方还是在朝堂,都是最有影响力的派系,从威望和权力上都占有绝对优势。自己必须先通过战争树立威信和势力,以后想干什么才能大刀阔斧。

  「对了!」许平深吸一口气,压抑住被她抚摩带来的空前冲动,先把疑惑问出来:

  「有皇后娘娘的懿旨,还有圣旨在手,哪过不去呀。」朱莲池浅浅一笑,有几分顽皮地说:

  「哦……」

  「平儿,你在想什么?」朱莲池一看许平沉吟不语,一脸困惑,连眉头都紧皱不展,稍一停滞后,轻声说:

  「嗯……」

  「刘占英那人就是这样,你不必理他!」

  「这是他的军队?」

  「嗯,是开朝时先王的军队!」朱莲池点点头,继续为许平擦拭身体,眼神却有些迷茫,喃喃说:

  朱莲池的诉说很是缓慢,好似她特别为难。许平静下心来倾听,总算明白天武营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那么恶劣!许平心里一阵突,听完朱莲池的话,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  至于他们的开朝之功更是半点赏赐都没有,甚至连礼部都没有记载。难怪这么多年过去,刘占英一见自己不但没半点恭敬,反而有种委屈的敌意。老爹当年为了尽快掌权而打压他们,让这些血里滚爬的老兵对朝廷彻底寒心。

  「皇上让你召他们集结的?」许平满是疑惑地看着她,心里隐隐想到一些什么,却猜不透。

  「是皇后娘娘。她说你这边的战况不太乐观,所以让我用父王生前的帅印召集他们。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,兵部召令一下,除了联系不上和已经逝世的之外,竟然半个月内就在京城集合三万多人马!」

  许平不禁羡慕又有点嫉妒感慨,不知道该嘲笑还是称赞。

  朱莲池也是欣慰地笑了一下,面上有几分媚红,嫣然笑道:

  「老娘呀!」

  过去百思不得其解,现在一想,什么都明白了。老爹和老娘看得比自己长远,在皇权至上的理念下,这些拘束都不会存在,也不会对他们的办事有任何影响。他们除了明白定王朱孝文残存的影响之外,更是看上天武营这个昔日的开朝之师。说是拉拢也好,说是愧疚也好,起码以他们的忠心耿耿,只要自己把雨辰纳进府内,这些百战余生的老兵再也不会有任何怨言,甚至会成为此次津门之战的一支奇兵。「这两个狡猾的东西!」

  「平儿,你不生气了?」朱莲池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后,以为许平是气笑的,又解释:

  「你呀!」许平责怪之余又温柔地笑了,回头一看顿时有些愣了。刚才脑里全在琢磨这件事,此时才看清堂姐此时身上盛装早就卸下,只剩贴身衣物勾勒性感的身材。

  朱莲池脸上红潮越发妩媚,似乎也察觉到许平喘息变得更加粗重。眼含春意地笑了一下,小手慢慢抚过腹部结实的肌肉,来到两腿之间,轻轻在已经坚硬的龙根上抚摸一下后,紧紧握住这根充满力量的宝贝。

  朱莲池看许平舒服地喘息了一下,凑到许平耳边,说话时吐着热气,舌头还若有若无地在耳上舔了一下,挑逗意味明显得不用再掩饰。

  「你这个妖精!」

  「呵呵……」朱莲池依旧轻轻笑着,这时看起来分外妖媚。身上薄薄的绸缎也被温水打湿,此刻看起来越发动人!

  「我等不及了!」许平喘着粗气,一把抓住她的小手,在嘴边有些粗鲁地亲了起来。

  朱莲池感觉手心一阵触电般的酥麻,还是倔强又温柔地劝着。一边把许平往桶外拉,一边拿来毛巾,细细擦去两人身上的水珠。

  「您先去躺着吧,我马上来!」

  熏过香的被子是宫廷里上好丝网所制,那种柔软又有点暖意的舒适难以用言语形容,尤其是床上有种轻轻幽香,刻意嗅时捕捉不到,在放松下来时又沁人心脾!

  朱莲池一看许平那么舒服,面露欣慰之意,在门前和丫鬟嘱咐几句后,才走到床前。她柔声说:

  「嗯……」许平惬意地哦了一声后,转身趴下,不过难掩色性地淫笑:「重点部位在两腿中间,那是最累的地方。」

  「会的!」许平郑重地点头,信誓旦旦地说:

  「知道了,老实躺着吧!」

  朱莲池这时没半点扭捏,小手本能一个停滞,轻轻解开自己的衣物,遮羞的绸缎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响。许平不经意转头一看,海绵体迅速充血,瞬间让压在身下的龙根都有点疼了,力量强得快把床板顶穿。

  许平不禁感觉喉咙热了一下,这时两人四目相对,朱莲池给了许平一个温柔媚笑后,挪着身子扭到床上,轻盈坐在许平旁边,一双如玉般细嫩小手轻轻按在许平肩膀上,揉捏几下后,小心翼翼地问:「这样,舒服吗?」

  「你闭上眼,先休息一下吧。」

  许平闭上眼,决定在付出体力之前先享受一下。有些惊讶堂姐这么高贵的身份,按摩技术却那么好。不管是穴位拿捏,还是力度大小都特别适中,似乎被她的小手一按,僵硬的肌肉都会松散,太不可思议了。

  迷糊地躺了好一会儿,许平突然感觉有一阵风吹过来,机灵一醒,转头一看。

  只是小身影进来时原本很欢快,但站在帘子前时却停下脚步,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场景。张着小嘴的模样特别可爱,她似乎对眼前香艳场景有些傻眼!

  雨辰刚才去沐浴更衣时还是一路哭着的,这会儿也是朱莲池吩咐丫鬟喊她过来。只是她原本以为今晚会和心爱的叔叔恩爱缠绵一夜,没想到进来时却看见两人赤身赢体的一幕,尤其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母亲。

  「洗好啦!」许平憋了半天,一看她傻眼成那样,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  原本矜持的朱莲池反而落落大方,温柔地笑了笑后,不管自己此时一丝不挂,扭着身子走下床牵着女儿的小手,慢慢带她往床上走。

  小雨辰一脸呆滞,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任由朱莲池牵到床上。这时她看了看身前疼爱自己的叔叔,又看了看依旧满面慈爱的母亲,张着嘴,有些结巴地说:

  「辰儿乖!」朱莲池倒也落落大方,伸手将心肝宝贝抱在怀里,一边摇晃,一边轻声细语:

  许平没想到她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接,微微恍神之下,明白堂姐的聪明所在。

  「没、没……」雨辰感觉还有点回不过神,摇头动作显得有些生硬,似乎喃喃自语:

  「还突然呀!」朱莲池妩媚地笑了,小手环着女儿的腰,抱着她,疼爱又有点打闹地说:

  「我……」朱雨辰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抿着小唇,完全是个乖巧的小孩子。

  「辰儿!」许平一看没什么问题,凑上前从前边抱着她的腰,等于和堂姐两人把这个可爱小丫头抱在中间。没等她幽怨地撒娇几句,亲了亲她粉嫩小脸,含情脉地说:

  「娘……」

  「辰儿乖,以后叔叔会好好对你们的!」

  朱莲池脸上不禁一红。许平这一紧,把她的一双手也夹住了,小手刚好若有若无地摩擦着龙根。此时的她不像刚才落落大方,毕竟女儿被两人夹在中间,这种微妙感还是让她有些难为情。

  雨辰本来还有点尴尬,但小别胜新婚,被许平爱抚一会儿后,脸色慢慢红了起来。眼里含着柔意地看了看两人,小手也紧紧抱住许平,细语喃声:

  「傻孩子!」

  「叔叔不能答应你……」

  「叔叔不会厚此薄彼,我会对你们母女一样好!不会冷落你娘,也不会忽视我的宝贝雨辰……」

  雨辰动情地嘤的一声,情到浓时,也管不了小小羞涩,投入许平怀里,温柔小舌头挑逗地动了起来,一下又一下舔着许平的嘴唇。

  「嗯……」朱莲池在乳头被轻轻捏住之时,酥麻快感让她浑身为之一软,再次靠在女儿身上。眼看女儿被吻得一脸陶醉,手有些鬼使神差地摸到她的腰上,钻进她的上衣里。

  细嫩的抚摩宛如在呵护绝世珍宝,这种柔软有别于男人手上的粗糙,雨辰顿时一个激灵,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的手钻进自己的衣服里,有些回不过神地说:

  「娘看你穿着衣服不舒服!」朱莲池脑子一醒,感觉有些不好意思,但还是顺手脱着她的上衣,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:

  「嗯……」

  母女俩一样白晰动人,一个宛如青涩的小苹果,全身上下都充满青春气息,但性格却狂野大胆。另一个却是完美成熟的美少妇,丰腴身姿充分诠释女性的温婉和贤惠,性格温柔可人。性格鲜明的一对母女花各有迷人魅力,当她们一起在面前赤赢着足以让男人疯狂的身体时,这种人间至高的诱惑简直要让人爆血管。

  朱莲池感觉两人有些不好意思,而且女儿老是用眼光偷偷看向自己的下身,看得让人有些难为情,脸一红,马上咬牙把女儿使劲一推,尽量用平和口气说:「好啦,小别胜新婚,你们小俩口先恩爱一下吧!」

  这刺激的一幕让龙根无比活跃地跳起来,竟然正好在她的小脸上抽了一下。

  「嚼……」

  「好辰儿,真舒服……」

  「叔叔……」

  「好舒服呀……」

  小雨辰一直闭着眼睛不肯睁开,不过随着熟悉味道刺激情欲泛滥,渐渐不像一开始的拘束,小手不停在许平胯下抚摸,灵巧的舌头也十分活跃地舔拭,滋滋水声和津津有味的表情,看得朱莲池都有些脸红。

  朱莲池也没有半点抵抗,软软靠在许平臂弯里,抬起头来时,眼里早就饱含无尽春意。

  双手各握着母女俩的一团乳房,小雨辰青春朝气的身体充满迷人弹性和结实手感;堂姐少妇的乳房如水般柔和,即使哺育过孩子也不失圆润和坚挺,手感上各有千秋,但一样让人爱不释手!

  「辰儿……」朱莲池有些惊鲜地看着女儿暧昧的动作,但马上被许平的热吻堵回去,索性闭上眼,用手抓住龙根,轻轻地上下套弄起来。

  她突然在两人脸上各自亲了一下后,抱着许平的脖子,一手在胸膛轻轻抚摩,一手情不自禁地抱过娘的脖子。

  许平被这香艳场景弄得几欲暴走,恋恋不舍地离开堂姐性感的小嘴,又抱着雨辰来回亲着!

  母女俩满面情动地闭着眼,舌头因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。许平看到这激情一幕,更是难掩冲动,邪念一起,慢慢引动她们的舌头若有若无地互相舔着,慢慢吸吮几下,又引导过去让她们亲吻。

  朱雨辰睁眼一看许平眼里火热的色欲和娘情动之中的丝毫尴尬,立刻也明白怎么回事。但她没有退缩的意思,反而用力扑上去,把娘成熟动人的身体压在身下,喘着急气,看着这个最疼爱自己的女人。

  朱莲池有些慌了手脚,一边推着女儿,一边着急地挣扎。但雨辰到底练过武的,她的柔弱力道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。

  雨辰突然回过头看着许平,眼含春意十分撩人,用尽是挑逗的语气问:「看辰儿亲娘,您是不是很兴奋……」

  「娘……」

  如此荒唐的话让许平兴奋得都快发疯。朱莲池微微一愣,雨辰已经抱着她的脖子亲下去。嘴唇相碰时,朱莲池本能闭上嘴,阻止女儿的小舌头入侵自己的口腔,一边别着头躲避,一边用颤抖的话呢喃:

  许平看眼前这一幕早已疯了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!和林紫颜母女的双飞还略带含蓄,成熟少妇教导青涩女儿的情景已经足够刺激,眼下这一幕才真的叫人血脉贲张!狂野的女儿竟然在占母亲便宜,这种荒唐场景简直让人无法想象。

  雨辰努力半天,撬不开母亲的牙关,抬起头不满地舔了舔嘴唇,妩媚地看着许平。她看起来特别调皮,也有几分讨好的意思。

  「呵呵……」

  「嘻嘻!」

  「听说您还没和娘结合过,一会儿我要看你们在一起怎么样!嘿嘿!娘的声音那么好听,叫起来肯定也让人受不了……」

  朱莲池憋得脸都红了,这哪还是自己的女儿?好色的样子比起荒唐的堂弟有过之而无不及!更离谱的是两人都是女儿身,而且自己还是她的母亲。

  许平被逗得欲火中烧,一听小侄女说出这么诱人的话,早已按掠不住想加入这场香艳肉戏之中。他立刻跨前一步,双手从背后环过去,在小雨辰充满弹性的乳房上揉了起来。

  「辰儿,你太……」

  她话音还没落,小雨辰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亮光,趁着她张嘴,突然狠狠地吻下去,灵巧的小舌头马上游过去,在娘亲芬芳香甜的小嘴里肆意搅动,像和许平亲吻一样挑逗娘亲更加柔软的舌头。

上一頁 下一頁